西警方调查屡禁不绝的华人卖淫团伙
阅读提示：华人团伙卖淫是西班牙华人犯罪主要形式之一，西警方针对这一日益严峻的犯罪频频给以打击，但收效甚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被解救的卖淫女重新回到卖淫团伙，甘心经受身心的摧残？华人失足妇女如何因为债务成为当代奴隶？西班牙警方的调查逐渐为我们揭开这个谜团。
华人团伙卖淫作为旅西华人中的主要犯罪现象之一，一直以来受到西班牙警方的关注。近些年来，警方在各地相继开展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打击行动，解救了许多受到残酷剥削的华人卖淫女。尤其是在今年西班牙内政部统一部署的打击贩卖和剥削人口的大规模打击中，华人卖淫团伙更是被列为主要的打击对象。
然而让西班牙警方感到无奈和困惑的是，尽管他们接连不断地展开打击行动，并且也让华人卖淫团伙的行为有所收敛，但这种华人犯罪始终是屡禁不绝。这其中固然有西班牙法制宽松的原因，但被解救的卖淫女拒绝配合，甚至和卖淫团伙头目沆瀣一气，也是造成警方打击难以奏效的重要原因。
面对华人卖淫女不断得到补充的新生力量，以及对警方解救的拒绝，甚至是对抗，西班牙警方近一时期以来，也开始从卖淫女在中国的身世，来西方式，以及华人卖淫团伙的结构和运作方式着手进行详细的调查，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以便从根本上打击和取缔这种华人犯罪现象。
今年10月，西班牙加泰罗尼亚警方再次对当地的华人卖淫团伙展开了一场名为“图兰朵”的大规模打击行动。在行动结束之后，警方除了介绍战果之外，也透露了他们对华人卖淫团伙屡禁不绝进行调查后所得出的结论：卖淫团伙在很大程度上是挟卖淫女在中国的家人，以令其卖淫。
警方的巨大困惑
实际上，西班牙警方有关华人卖淫女在被解救后拒绝配合的困惑，可谓是由来已久。在近些年来的多次打击行动后，由于卖淫女拒绝配合警方办案，控告卖淫团伙头目，所以就造成了华人卖淫团伙的成员在历次行动中，都是抓了放，放了抓。对此，警方除了无可奈何之外，更是不理解，为什么那些每天被强迫卖淫长达十几个小时，处于完全或是半人身控制，甚至是被强迫服用春药和毒品的华人卖淫女们，对团伙头目不但不恨，竟然还非常的“忠诚”，甚至与其同流合污呢？
对此，西班牙警方介绍说，实际上那些被解救的华人卖淫女对警察和西班牙当地人是没有任何信任感的。为了帮助那些被认为是非常可怜的卖淫女，警方在将其解救后，联合当地社会组织，几乎为她们准备好了所有的救助措施，包括住所，生活费，心理辅导等等。但即使是这样相当周到的安排，也仍然无法得到华人卖淫女们的接受。由此，也更谈不上赢得她们的信任和合作了。对于这种情况，西班牙警方感到相当的不解，为什么自己的热心却换来对方的横眉冷对呢？
在调查中，警方还发现，一些华人卖淫女本身作为受害者，在被卖淫团伙剥削一段时间之后，不仅心甘情愿地与团伙头目合作，接受其控制，而且还会再去监控和管理那些新来的卖淫女们，由受害者成为施害者。在这种情况下，华人卖淫女们往往会将自己的未来，押在团伙内部的角色转换和升迁上，也就是由被剥削者，转换成上一级的控制者，直至希望自己在将来也可以通过卖淫团伙来赚钱发财。如此，就造成了她们对警方的解救不仅不予信任，而且不屑一顾，甚至还充满了敌意。
对于华人卖淫女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身体和未来交给卖淫团伙的做法，西班牙警方在调查中，也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困惑。实际上，除了解救后非常全面而周到的安排以外，西班牙政府还在《移民法》中规定，那些没有居留的卖淫女，在被解救后，如果能控告对她们进行性剥削的团伙头目，就可以获得现在已经非常难以申请的合法居留权。此后，西班牙的社会组织还将会提供进一步的社会服务，如帮助她们学习西语，寻找工作等，以便这些曾受到贩卖和奴役的受害者们在脱离苦海后，能尽快的融入西班牙当地社会，过上正常的生活。
按常理，西班牙政府、警方和社会组织所提供的这些政策和社会服务，对于身陷苦海的华人卖淫女来说，应该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可在现实中，这些优惠政策仍然不敌卖淫团伙对这些被剥削者的控制。这就让西班牙警方感到大为不解了。
卖淫团伙的控制力
面对西班牙警方与华人卖淫女之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状况，警方在近来的一系列打击行动中，也从华人卖淫女在中国的身世，来西方式，以及卖淫团伙的结构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调查，以弄清为什么华人卖淫团伙对他们的被剥削者具有如此强大的控制力。
由于语言和文化上的差异，再加上华人卖淫女的不配合，警方的调查是非常困难的。经过近一时期的专项调查，西班牙警方也最终了解到，近些年来到西班牙的华人卖淫女，都是卖淫团伙直接在中国一些贫困地区招人，然后以偷渡的方式将“人蛇”带入西班牙。来西后，这些原本幻想要出劳务的女子，就被强迫在华人的地下妓院里卖淫。而卖淫团伙不仅在西班牙利用卖淫女们对当地情况的不了解，通过欺骗、暴力等手段强迫她们卖淫，而且更会以她们在中国欠债的家人作为要挟手段，来逼迫其卖淫。她们家人在中国所欠的债务，往往就是卖淫团伙为卖淫女偷渡出国所垫付的费用。
对于华人卖淫团伙对卖淫女的控制手段和强大控制力，参与西班牙警方调查的加泰罗尼亚大区警察局负责打击有组织犯罪的副警长托尼·底格里斯介绍说，华人卖淫团伙有着等级化的庞大组织结构。这种团伙基本都是由中国人组成的，他们很少与西班牙当地人相联系，以“地下”的方式专门从事卖淫活动。由于华人卖淫团伙在西班牙分布较广，组织结构庞大而复杂，所以就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维持其运营。
现在，华人卖淫团伙已经形成了一个“犯罪产业”，他们在中国贫穷地区招揽“劳动力”的时候，会利用贫穷人口对改善生活的迫切需要，采取欺诈等手段，进行招募。随后就通过“地下”方式，将找来的“劳动力”带到西班牙来。一旦到达这里，就会强迫其卖淫。然后再通过洗钱等手段，将通过卖淫赚来的巨额非法收入弄出西班牙。
通过调查，西班牙警方也发现，华人卖淫团伙并不是旅西华人在经商中通常所采取的家族形式，其成员可谓来自五湖四海，并且流动性非常大。对于华人卖淫团伙的详细网络分支和运作情况，目前警方还不是很清楚。例如在加泰罗尼亚大区，当地警方就无法用名称或是代号，来准确标明那里华人卖淫团伙的组成结构和分支。而这更增加了华人这一犯罪团伙的神秘感。
在实际中，华人卖淫女对卖淫团伙具有很强的依附和信赖性。对于与西班牙当地处于人生地疏的隔绝状态的她们，团伙组织就是一切。尽管这些卖淫女会感到自己受到了性剥削，但她们认为自己在这种状况中的唯一出路，就是成为卖淫产业链中的一部分，并从中获得其能够赚大钱的更好未来。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曾惨遭剥削的卖淫女就会渐渐地成为新的控制者，参与对后来者的剥削。而这也意味着她们在卖淫团伙的等级链上，上升了一小步。这种一级套一级的树根状组织结构，就需要更多的“后勤供应”部门，为卖淫团伙源源不断地提供新的“劳动力”。
通过以往的解救行动，西班牙警方也发现，虽然他们通过打击行动，可以保护解救出来的卖淫女，但是卖淫团伙却掌握和控制着她们在中国的家人。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惨遭性剥削的卖淫女来说，忍受就是一切。因为卖淫团伙在异国他乡，不仅对这些与西班牙当地社会完全隔绝的女性们具有很强的胁迫力，而且还通过金钱等手段让卖淫女们相信，她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团伙内获得地位等级的提高。而在这一切的背后，一个最终，最有效的威胁手段，就是卖淫团伙在中国国内掌握和控制着卖淫女的家人们。
警方的“图兰朵”行动
今年10月，加泰罗尼亚警方针对当地的华人卖淫团伙又一次展开了代号为“图兰朵”的打击行动。通过这次行动，警方不仅再次对活跃在当地的华人卖淫组织重拳出击，而且也发现了这一华人犯罪团伙新的发展动向。
警方介绍说，以前华人卖淫团伙的营业场所比较分散，如在发廊，按摩房和民居内都有卖淫现象的存在。而如今，随着警方的屡次打击，其卖淫活动都已基本集中到普通民居里来进行。这样，不仅隐蔽性大为增强，而且也给警方的打击带来难度。由于，警方没有法官的授权是无法擅入民居的，所以今后如何能有效地发现民居内的“地下”卖淫场所和实施及时的打击，也成为警方要应对的新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