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社会运动名为“黑夜站立”,于3月31号在巴黎共和国广场问世,参与者最初以学生和年轻人为主,逐渐扩大到社会各阶层人士,地点也从巴黎扩展到全国70个城市。他们在社交网络中也非常活跃,拥有自己的电台和电视台。一些参与者表示,他们需要更加真实得表达自己。
有参与者说:“我们的目标在于让活动的参加者能够表达自己和自己的信仰,在完全没有经过大众传媒过滤的情况下。每天晚上,社交网站都会完整转播我们的集会,不剪辑集会的任何一部分。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直播中,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也有参与者说:“我们的客人是科学家、经济学家和其他专家,还有其他广大市民群众,对我们来说,这非常重要。我们希望展现的是普通民众以及知识分子这种参加集会的自发冲动。”
新华社驻巴黎记者郑斌介绍,“黑夜站立”运动的最初起因是今年3月上旬法国政府推出的劳动法修改草案。该草案希望通过增加工作时长、赋予雇主更多用工自主权等措施刺激经济增长。草案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劳动者的利益,引发法国民众持续不断的抗议风潮。3月31号,法国国内主要工会和学生联合会举行示威活动,随后“黑夜站立”运动在法国政治集会和社会抗议运动“圣地”——共和国广场诞生。不过,随后又有了进一步的演变。
郑斌指出,“黑夜站立”运动刚开始时,只是工会、学生和退休人员聚集并反对劳动法修改草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参加的人越来越复杂,演变成对法国政治机构和经济制度的全面质疑。25岁法国青年朱勒说,目前,法国的政治代表制度出了大问题,在台上掌权的法国部长和议员等政治人物已经无法代表法国民众。他说,目前的资本主义制度无法解决法国社会存在的问题。
郑斌介绍,“黑夜站立”运动没有明显的领袖和纲领,由协调、后勤、接待、联络等各种委员会承担现场组织工作,在每天晚上的大会上以协商一致的方式通过各项决定。在他看来,“黑夜站立”折射出了当前法国面临的重大社会危机。 “黑夜站立”运动凸显目前法国社会存在的重大问题和弊病:就是法国社会各阶层之间无法开展对话,民众积聚了严重的不满情绪,政府实施重大改革和利益调整举步维艰。
“黑夜站立”运动不难让人联想起2011年发生在美国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也有人把他称作法国版的“占领华尔街”。不过,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所所长崔洪建认为“黑夜站立”运动比“占领华尔街”运动更深刻,也更广泛。
崔洪建分析称,“占领华尔街”有相对明确的诉求,就是当时美国一些中下层民众反对美国政府政治和金钱交易,反对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所以对社会影响的范围相对要小。但这次从法国巴黎开始的“黑暗站立”已经不局限在对某个权贵阶层或对单纯某一届政府的反对,实际上已经逐渐扩展到对目前法国,来自欧洲的一些国家所采取的政治形势或者政治制度,提出了非常强烈的质疑。像这次运动中参与者提出的政治口号一样,他们需要一种新的民主模式来推动法国进行改革,同时能够更好地表达民众的基本诉求。
对于逐渐发酵的“黑夜站立”运动,法国政府又是什么态度呢?新华社驻法国记者郑斌表示,法国执政的社会党部分人士及极左翼政治力量持默许或支持立场。法国政府在严厉谴责并打击趁机“闹事”人员的同时,正在通过多种渠道与年轻学生开展对话。法国总理瓦尔斯4月11日与部分学生代表会谈后宣布,政府将采取一系列措施促进年轻人就业。法国总统奥朗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人们有权表达各种诉求,这也是法国的核心价值观所在。
那么这场“黑夜站立”运动最终将会如何发展?崔洪建认为,法国政府对“黑暗站立”行动持观望态度,还没有对它进行定性。接下来,要看法国政府对这种压力怎样看待,而且是否能通过对话方式缓解运动给法国社会带来的冲击。如果运动的参与者和法国政府能够就法国进一步改革,达成共识的话,运动可能会朝向良性方面发展。但如果法国社会的一些右翼或极右翼占了上风,采取一种不宽容的态度,不排除“黑暗站立”行动会朝着比较暴力的方向去发展。到那时,对于目前的法国政府和法国社会来说,会带来更严重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