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抓捕现场警方供图
图为警方将嫌疑人押解回温警方供图
在公安部五局的直接指挥下，一场抓捕行动日前在全国20省46市开展，我市200多名警力在各地警方的协助下，共抓捕“2·20”温州特大通讯网络诈骗案在逃对象108人。这些在境外作案的诈骗嫌疑人，是怎样被我市警方发现并抓获的？近日，记者走近这个作战群体，还原他们工作的日日夜夜。
一场跨省抓捕
全国46个城市
同时进行
今年以来，温州市反诈骗中心、市公安局合成作战中心通过合成研判，发现以5名台湾人为主的通讯网络诈骗团伙面向大陆招募话务员，涉及人员达500多名。
3月13日，温州警方在公安部直接指挥下，300余名警力分赴全国18个省56个市开展统一抓捕，48小时内抓获通讯诈骗犯罪嫌疑人102名。
5月15日，温州警方在公安部合成作战平台指导下再度出击，在全国20个省46个市抓获通讯诈骗犯罪嫌疑人108名。接连两次成功的集中打击，依托的正是我市警方在反诈骗工作中摸索出的“境外作案，境内打击”新模式。
5月3日，“2·20”专案指挥部和研判组进入公安部合成作战平台，对这场即将开启的大战开展先期协调研判。鹿城、瓯海、瑞安、平阳四地200余名警力随后分赴20个省46个市，在公安部直接领导和当地警方协助下进行统一抓捕前的准备工作。
46个市同时实施抓捕，任何差池都有可能打草惊蛇，让行动功败垂成。为了逐一明确100多名对象的行踪和动向，抓捕时间根据信息研判的进展确定在5月15日。
5月12日，距离行动还有3天，广西抓捕组在排摸中发现，嫌疑人莫某准备向外地转移，可能影响后续抓捕工作。
对象出现异动，在京研判组随即对莫某的关系人进行分析。“经确认，莫某仅和湖北荆州的5名对象之间可能存在联系，我们当机立断，对莫某及5名关系人提前实施抓捕。”研判专案组介绍，凭借精准的情报信息工作，两地抓捕组在5月12日成功将该6人抓获。
现场突击审讯，抓获多名未掌握的嫌疑人
5月15日，根据公安部统一部署，20多个抓捕组在46个城市同时收网，100多名对象基本如数归案。
“上午9时3分，吉林抓捕组抓获10人，其中两人是计划外新增的；中午12时35分，广东组珠海线3名对象全部拿下；晚上8时25分，在南安抓获廖某……”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副大队长杨思腾的工作日志上，5月15日这天记满了各地的抓捕进展。在他的通话记录中，从5月15日清晨开始便通话不断，足足接打电话上百个，其中多数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捷报。
一同进驻公安部的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副大队长章武介绍，当天的抓捕非常顺利，在犯罪嫌疑人落网后，各抓捕组采取现场突审，根据嫌疑人交代又抓获多名未掌握的对象。
“吉林组一共抓获了14人，其中6人原本不在抓捕名单内，通过对落网对象突击审讯，在北京研判组的情报支持下扩大了战果。”参与抓捕的瑞安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张常静说，由于落网人数超过预期，为了确保嫌疑人顺利押解回温，他们负责的吉林、黑龙江抓捕组还各自包下一节绿皮火车车厢，不眠不休历经40余小时，把嫌疑人押解回温。
夫妇下水行骗，落网之后丈夫跪下来忏悔
据警方统计，此次落网的108人中存在不少父子、兄弟、夫妻或情侣搭档，通过老乡或朋友相互介绍出境作案的更比比皆是。
湖北荆州的刘某去年跟人去境外行骗后，回家又带着妻子出去。“起初他还不敢告诉妻子去做什么，到了当地后，妻子王某只得和他一同打电话作案。”瓯海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黄文杰介绍，他们于行动当晚在荆州当地将这对夫妻抓获，随后连夜审讯。
起初，刘某并不配合，到了16日凌晨4时多，刘某提出见妻子一面。两人一相见，刘某扑通一声跪在妻子面前。“他说自己对不起老婆，把她拉下了水。”黄文杰说，刘某夫妻还有一个3岁的儿子，案发后无人照看，鉴于王某符合相关条件，现予以取保候审。
在福建福清，平阳公安组建的抓捕组联合当地警方以户籍信息采集等名义，要求对象到派出所登记。5月15日上午，4名对象驾车来到派出所附近，却仅由一人先行进派出所试探。如果他们驾车离开后再要找到难度将非常大，在周围蹲守的民警抓住时机，分别在车内和派出所内控制住4名对象。
上车后，民警发现另外4名对象正在附近的咖啡厅等候消息。“这些人反侦查能力极强，不时通过手机发送视频对话，确认车上人员安全。”平阳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林杰介绍，抓捕组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突审，获取其他4人位置后直奔咖啡厅，“4名对象发现视频对话无法接通，惊疑之下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我们当场控制。”
话务人员缺乏，窝点老板只得提高薪水“招聘”
去年，温州警方包机赴柬埔寨跨国押解嫌疑人，到今年两度分赴全国各地抓获两百多人，反诈骗行动声势浩大，对从事通讯诈骗的不法分子起到了明显的震慑作用。
温州市反诈骗中心民警金赛说，办案过程中最直观的感受是，随着打击力度加强，诈骗犯罪成本明显上升，许多人不敢再赴境外作案。警方查获的一段招募者和话务员的微信对话，反映出了诈骗团伙的惶惶不安——一名招募者在聊天中提醒话务员：“现在外面(境外)最好不要出去……我好几个朋友回来都没消息了，听说被那个(抓获)了。”
根据警方掌握的信息，今年上半年开始，越来越多的对象不愿再从事通讯诈骗。去年，来自江西的95后女孩小艾(化名)和同学小莉(化名)先后三次赴印度尼西亚行骗，今年初她们慑于警方打击的威力决定“金盆洗手”，用积攒的10万元在厦门盘下一家美甲店。5月15日，店铺刚刚开张，民警就找到了她们。
“今年初开始，一些台湾老板不得不增加工资招聘话务员，即便如此很多人也不愿意再冒险行骗，窝点老板就采取提高介绍费，引诱团伙成员拉亲友下水。”金赛说，随着市民防范意识的增强，一些诈骗窝点开始亏本，通讯诈骗不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骗子“交流经验”，贵州某科长被骗200多万
境外通讯诈骗案件和对象分离，在人案关系确认、证据固定方面难度非常大。“侦查中我们发现该团伙定期开展诈骗经验交流分享会，涉案者会现身说法，向同伙介绍一些重大案件的实施手段和细节。”章武说，利用落网对象之间的指认，他们逐一对相关案件进行梳理，“根据涉案金额、案发时间、地点、受害人身份等基本信息，我们通过通讯诈骗案件数据库一一比对，成功确认了一批案件。”
2015年，河北保定的王某接到冒充公检法的骗子来电。骗子以王某涉嫌洗钱贩毒案为由，指令他分四次向骗子提供的账户转账513万元“保证金”。这起案件就曾在诈骗团伙内部作为成功例子进行交流，相关作案人员也在落网后被指认，警方再据此到受害人处进行了补充侦查。
通过挖掘分析骗子的“分享交流会”，一些受害者没有报警的案件也浮出了水面。“根据多名嫌疑人交代，他们曾从贵州某县财政局一科长手中骗到了两百多万元，但这起案件却找不到相关报警记录。”章武说，经过细致的取证调查，这起案件最终顺利固定了证据。
目前，温州警方已专门抽调精干警力成立案审组，全面开展审查深挖工作。我市公安机关有关人士称，对于目前仍然在逃的300余名犯罪嫌疑人，警方正在全力追捕，预计今年下半年再度开展集中抓捕行动。警方督促在逃人员早日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也呼吁知情市民提供线索。
